我好像夢到了你。
夢裡你要我多寫點兒。朝我招手要我去你那邊寫。
最近常常如此,端坐著打字斜躺著看書,突然就竄起一個咯
噔,機伶伶想起那是個夢。
那些我自然將他們納作現實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夢的破片。但想起來那刻,卻又會暫時停止呼吸,即使四下無人眼前無物還是會睜圓雙眼繃住身體,跳過一個閃神的時間。有時我會呼喊出來,更多時候它們會又這樣,像汽車照向跨越道路旁森林小鹿的遠光燈那樣漸漸從一片濃烈爆掉地白的視網膜退去消失。
有些我希望它們是真的,有些我希望它們不存在,有些我對它們一點不在意。但基本上我都把它們忘記了。
只有這個我記得清楚。
你其實是個煽情的書寫者。是的我是這麼想的。你哭泣便要泣出血來,你怒吼就要衝破天。你知道你也不在意。要是誰拿這煩你你只會罵句源遠綿長的髒話我想。但當你撫順那些躁動時,你的節制令我顫抖。像是眼睛終於得到了足夠的光。那些一顆顆的句子,粒粒分明在傾斜的銀盤上滾成一篇珠玉。如果這句子太噁心我們可以換一句。像小鋼珠的聲音在金屬盤上唰唰作響,很好聽。有一點點像海潮。光滑的海潮。
這篇我有點攀摹你的筆法。大概是我想著你的緣故。
欸但我是誰?我才寫不出來。那些鮮血淋漓的印記。一望即知的凶手。開膛手傑克從不需簽名。
可是我還是要寫。為自己而寫。不管別人的寫。自由的寫。然後有一天我就會把它寫出來。不,應該是說有一天它會自己流出來。涓涓地我可以想像它並不很快,黏稠緩慢如瀝青,一開始甚至看起來有點噁心。然後它會像是喀斯特地形。它會漸漸堆積。它會有自己的形狀,我不需要擔心。
我只需要持續的寫。
謝謝你對我那樣說。即使在夢中。
Photo n tattoo via Yann Tong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